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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点 | 王晓昕 孙秋爽:熔炼传统 铸就未来
时间:2022-02-27      来源: 中国工艺美术学会       浏览量:129      分享:

中国国际当代金属艺术展”源于2009年,历经多年的发展,已经成为展示世界优秀前沿的金属艺术作品、反映世界金属艺术发展潮流以及学术交流、探讨的重要学术平台。2021年展览以“熔古·铸今”为题,展出了来自13个国家和地区共184名艺术家的183件/套作品。通过全方位、多角度的呈现方式,力求展示传统技艺、设计理念、美学思想在当代金属艺术中的传承与发展,促进世界金属艺术文化交流,为金属艺术的未来发展提供启发和思路。


图1.展览开幕


图2.展览现场


图3.传统工艺文化展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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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与当代


1.传统装饰语言的传承与发展


金属艺术作为中国工艺美术的重要组成部分,历史悠久。工艺在中国古代常与工、巧、艺等词相联系,既有技术的意思,也含有艺术因素。伴随着历史上社会文化的发展变革,工艺美术中技术和艺术之间的关系在传承和发展中不断演变。在讲究适用的中国工艺美术中,造型和装饰往往体现着功能的需要,形成了具有中国美学特征的设计原则。通过对我国工艺美术传统审美和工艺文化核心价值的深入挖掘,体现了当代语境下传统装饰语言的时代特征。


工艺美术的适用性表现于器物的造型之中,通过功能和美观的统一,传递出独特的设计理念。本次展览,秉承传统器物造型的形式法则和美学原理,强调当代语境下器物功能性和审美化的统一。如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程淑美的作品《累丝提梁罐》(图4),在借鉴清代提梁壶原型的基础上,结合当代器物美感与实用性的要求,对工艺细节进行了调整改进。壶身饱满圆润,纹样细腻灵动,整体工艺精致奢华而不失传统器型的大气稳重,在展现传统累丝工艺细腻美感的同时,更加坚固、适用。设计学者、策展人曾辉先生的银壶作品《花开花落》(图5)通体螺旋式的曲线由壶底上升至壶顶,并与壶盖融合一体,注水时,水流沿着壶体旋转,使茶香更好地释放出来,设计造型简约灵动,是传统银工艺的现代设计转化之作。中国工艺美术大师赖庆国的作品《百梅瓶》(图6)在中国传统梅瓶的造型基础上进行创新,并充分结合锡金属成型、熔塑、斑锡、雕刻等工艺,表现“百梅绽放”的意境,瓶身造型与梅花装饰和谐统一,整体表达出一种高洁的气质。山东省工艺美术大师王千钧的锡器作品《礼天下》(图7)以古"六器"玉璧、玉琮、玉璋、玉璜、玉珪、玉琥为元素进行归纳、提炼、组合,通过传统玉文化与现代技艺的融合,实现了传统元素和当代器物的有机结合,呈现出了全新的视觉和心理体验,体现了当代工艺人传承文化精髓、回归文化自信的民族精神。

图4.《累丝提梁罐》,程淑美,中国,12厘米×12厘米×28厘米,银镀金,2012

图5.《花开花落》,曾辉,中国,14厘米×11厘米×12厘米,银,2019

图6.《百梅瓶》,赖庆国,中国,20厘米×20厘米×45厘米,锡,2020

图7.《礼天下》,王千钧,中国,60厘米×60厘米×60厘米,锡、黄铜、黑檀木,2018

图8.《观自在》,汪正虹,中国,68厘米×15厘米×3.8厘米,925银、特种纸,2017

图9.《山水之间》,申文广,中国,60厘米×27厘米×43厘米,陶瓷、金属、珐琅,2017


形式与内容、功能与装饰的统一作为我国古代工艺美术的优秀传统,代表了朴素的艺术观。工艺美术中的装饰语言也体现出时代的审美趣味,与功能相互作用,潜移默化地教化着人们的行为方式。艺术家通过对新工艺、新的艺术表现形式与传统装饰结合的不断探索,传递出新时期金属艺术的艺术追求。设计家、教育家、艺术家常沙娜先生一生致力于敦煌艺术保护、研究与教育,以敦煌图案为蓝本进行设计的同时,从自然的生命形态中提取艺术灵感。作品《和平鸽大圆盘》(图10)结合敦煌元素,大方隽雅的忍冬纹与和平鸽相映成趣,通过景泰蓝工艺以“盘”的形式得以呈现,是对中国传统文脉融入现代设计方面的有益探索。上海美术学院郭新教授认为传统的花丝工艺给人以通透、精细、圣洁之感,其作品《永无殇》(图11)借用自己的艺术语言将花丝工艺应用在当代首饰艺术创作当中,诠释了对金属艺术创作的追求。还有许多来自行业内的工艺美术大师也在本次展览中带来了精美的金属艺术作品,如中国工艺美术大师钟连盛的精美珐琅作品《汉漠飞天》(图12)、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寸发标的银器作品《祥龙酒器》(图13)、国家级非遗传承人金永才的乌铜走银工艺作品《抱月瓶》(图14)等,这些作品展现了中国传统技艺深厚的历史积淀,体现出对中国传统技艺的坚守,也表现出艺术家对当代装饰语言的探索。

图10.《和平鸽大圆盘》,常沙娜,中国,31厘米×31厘米×40厘米,金、紫铜、珐琅,1952

图11.《永无殇》,郭新,中国,13厘米×7厘米×6厘米,银,2018

图12.《汉漠飞天》,钟连盛,中国,20厘米×20厘米×36厘米,金、紫铜、珐琅,2019

图13.《祥龙酒器》,寸发标,中国,25厘米×11.5厘米×33厘米,银镀金,1996

图14.《抱月瓶》,金永才,中国,23厘米×10厘米×33.5厘米,乌铜合金、银,2020


2.当代设计理念的建构与创新


工艺美术史亦是一部发展史。创新作为工艺美术发展的必然要求,需要在注重传承的同时汲取当代设计理念,通过自身思考与实践对传统设计语言进行新的阐释。当代语境下的工艺美术设计理念建构,不是脱离传统的空中楼阁,而是通过突破性和实验性的艺术形式将当代艺术手段、艺术理念与传统金属艺术审美情趣相结合,表达自身对于工艺的理解和时代的感悟。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周尚仪教授的作品《传奇》(图15)受后现代语境中实验性观念的影响,以中国传统的“鼎”为造型,“四神”为装饰,几何球形、柱形的壶体与具象的童男童女壶钮相映成趣,对比强烈。作品整体呈现出实用与装饰、白银与檀木、传统与现代、铸造与锻制等元素的多元混搭,是当代设计理念下中国传统设计符号转化的典范之作。金属艺术家汪旺则放弃了传统工艺美术中“人”对“工艺”的控制与驾驭,给予人、材质与工艺三者更多的平等。作品《器NO.9》(图16)在制作过程中仅满足一件容器的最基本功能,在没有预先设计图稿的基础上,通过创作过程中工具、材料和人的互为交融、随机触发,消解人的主体性,让物性与工艺的偶发性更大程度地介入其中,从而让作品走向更为广阔的空间,融入自然之道的整体,是对工艺美学思想中道器关系的重新审视。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博士研究生付少雄致力于中国传统锡器工艺的当代转化研究,作品《逍遥游·溟》(图17)通过传统锡器结构、功能、空间关系的转化,打破原有系列化的造型定式和静态固化的视觉感受,是中国传统锡工艺、文人思想与当代艺术和设计理念表现形式相结合的大胆尝试。首饰艺术家宁晓莉力求在创作中表达出如诗、如画的境界,作品《如·影》(图18)以兰、莲、竹等在传统上被赋予君子文化的植物为原型,结合艺术的想象力,具有人格化的植物被赋予了精神性的内在含义,使佩戴者通过与首饰的接触,在生活中时刻感受到传统的风骨。

图15.《传奇》,周尚仪,中国,30厘米×20厘米×20厘米,银、檀木,2017

图16.《器NO.9》,汪旺,中国,32厘米×32厘米×40厘米,银,2019

图17.《逍遥游·溟》,付少雄,中国,9厘米×9厘米×45厘米,锡、黑檀木,2018

图18.《如·影》,宁晓莉,中国,7厘米×5厘米×3厘米,高温陶瓷、925银、22K金,2019

图19.《工艺痕迹》,任开,中国,10厘米×3厘米×2厘米,银镀金,2019

图20.《衍异》,张凡,中国,56厘米×50厘米×15厘米,铜、足金、天然珍珠,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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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与回归


1.器物本体语言的超越与探索


当代金属艺术作为一门特殊的艺术门类,其所蕴含的范畴已经远远超越了传统工艺美术意义的兴趣领域和工艺手段。随着当代金属艺术对器物材质、工艺、造型等本体语言的突破,借由“金属”这种媒介,艺术家在诠释当代语境和叙事内容方面的实验迎来了更为广阔的天地,并通过对物性的全新诠释和探索,实现了对“器”所传递出的传统价值的超越。英国首饰艺术家乔纳森·伯伊德的作品《多格兰德的手绘》(图21)将绘画作为调研工具和视觉语言,将手绘、当代景观的评价以及刻板意象融合在一起:政治、社会、城市的陈规定式和物被淹没或漂浮在多格兰德中,表达了首饰艺术对于当前社会环境深刻隐喻的思辩过程。瑞士艺术家大卫·比兰德的作品《三重冠》(图22)探讨了关于身份、归属、判断和感知的问题,以及如何引导和改变它。作品源于生活中随处可见的纸板,通过材质置换将日常物品的熟悉感与诙谐的手法结合起来,通过高超的技艺最终实现了以假乱真般“伪装”的朴素效果,创造出真正不可思议的可穿戴艺术品。英国金属艺术家大卫·克拉克的作品《整容》(图23)取材于拍卖会上被人遗弃的古董银器,通过手术一般的手法进行重构,打破传统银器根深蒂固的造型,使旧的器物被赋予新的造型和器用方式。南京艺术学院王克震教授的作品《管器》(图24)借用了“管道”这一器皿和外界之间连接的形态,将其所承担的输送和交流的固有功能抽离出来,使“管道”成为器皿的主体,暗喻当代社会的传播性特征——一切都可以成为介质,媒介就是本体,交流本身就是组成这个世界的方式。该作品既是一件精美的金属艺术品,也是一件可以根据情况而改变的装置性作品。

图21.《多格兰德的手绘》,乔纳森·伯伊德,英国,35厘米×50厘米×7厘米,银、纸、真丝,2019

图22.《三重冠》,大卫·比兰德,瑞士,19厘米×17厘米×9厘米,银(镀锡)、白金订书钉,2016

图23.《整容》,大卫·克拉克,英国,50厘米×40厘米×20厘米,锡、漆,2017

图24.《管器》,王克震,中国,尺寸可变,银、不锈钢,2020

图25.《历史的回响》,乔恩·博恩菲尔德-科伦巴,意大利,4厘米×3.1厘米×2.4厘米,925银,2015

图26.《兰亭》,胡世法,中国,19厘米×19厘米×1厘米,铝、金、银,2020

图27.《不了》,郑静,中国,5厘米×5厘米×1厘米,银,2014


2.器用文化属性的回归与重生


工艺美术讲究适用,“以人为本”则是中国工艺美学思想的基石,也与时代发展的要求相吻合。从传统“人”与“器物”的关系来说,二者密不可分,这种“以人为本”的造物思想充满了人文关怀,使器物在器用过程中实现“善”与“美”的结合。在西方当代艺术影响下的当代金属艺术,因其概念的抽象性,对于观众或使用者来说,往往有种高不可攀的距离感。他们大多数静静地关注着展台上或精致玻璃罩里的金属艺术品,因为隐喻晦涩,作为纯艺术的金属艺术很难与观众共鸣。而随着对中国传统工艺文化的回溯、以人为本的工艺美学思想的回归,人与造物之间的关系受到重新审视,中国金属艺术得以摆脱西方化的束缚而重获新生。在本届展览中,部分中国金属艺术家在器物的固有属性基础上,增加了器物与使用者的互动性,让作品的使用属性得到了延展,同时保留了作品的艺术属性,体现了艺术家对于金属艺术与“人”和“世界”之间关系的思考。


珐琅艺术家施君通过自己对珐琅材质的理解与创新,建立起了一套全新的珐琅语言体系。施君在探索创作以珐琅为主题材料的生活摆件和家具的过程中,结合珐琅的时间特性和现代生活美学,使珐琅突破了传统的器用功能,拥有了更广阔的应用方式。作品《孕育》(图28)源自对自然现象的观察和思考,从植物开花、结果,动物的破壳而生,到人类的十月怀胎,漫长的孕育过程是每一次新生不可缺少的,也是生命活力的源头。放射状金属表现绽放的新生,抽象密集的珐琅代表复杂神秘的孕育过程。两种材质的应用不仅呈现出两种状态截然不同的感受,同时又传达出二者的内在联系。作品以悬挂的形式展示,利用珐琅固有的强大的表现力和塑造感,使原本属于宫廷艺术的珐琅器进入现代人的生活空间当中。YDMD工作室试图以创作探寻传统与当代、东方与西方的批判性融合。作品《消失的另一半》(图29)源于一场与一支落单的维多利亚时期黄铜烛台的邂逅,蜡烛燃烧的动态与具有静态雕塑感的烛台主体形成强烈反差,呈现出物与人之间在使用过程中产生的视觉张力,旨在创造一种介于现代科技和传统功能性物品之间的戏剧性对话。金属艺术家赵丹绮的作品《流金岁月》(图30)利用锻造技法制作出经典怀旧的器型,结合皱缩技法表现自然肌理,继而将隐喻着“美好”的黄金熔入器体。通过将银器染黑,创造出幽微粼粼的流动视觉感,使人在使用过程中感受到器物的恒常如故、亘古如初。金属艺术家黄晓望的作品《泉》(图31)延续了身体景观符号的语言,如同一种随性的游戏,探索观者内心映射着的世界。

图28.《孕育》,施君,中国,120厘米×120厘米,珐琅,2019

图29.《消失的另一半》,YDMD工作室,中国,43厘米×33厘米×19.6厘米,铅锡合金,维多利亚时期古董烛台,2014

图30.《流金岁月》,赵丹绮,中国,10厘米×10厘米×8厘米,银、金,2021

图31.《泉》,黄晓望,中国,35厘米×15厘米×25厘米,锡,2021

图32.《字与壶》,朴宣暎,韩国,15厘米×15厘米×15厘米,铝、木,2019


展览中,部分国外艺术家同样将目光聚焦在人与器用的关系的探索上,展现了当代世界金属艺术的多元化特征。日本东京艺术大学前田宏智教授是日本金属艺术雕金象嵌领域的代表人物,他带来了纯手工锻打的作品《浮雕银器》。(图33)不同于以往多种象嵌工艺相融合的手法,《浮雕银器》利用锻造这种锻金技法中最基本的工艺技法,将纯银块放在金属砧子上,用铁锤锻打,在自由地调整银板厚度的同时,完成器皿的造型。作品大巧若拙,浑然天成,在技艺与器用上达到完美。英国首饰艺术家安德鲁·兰姆从人的视觉感受出发,创造性地将多种贵金属和钛合金相结合,通过不同金属材质的扭转拉丝,用激光焊接的形式来创造出富有迷人视觉效果的珠宝首饰作品。作品《漩涡胸针》(图34)将钛与K金丝线重叠扭曲,创造出漩涡状纹理和微妙的颜色变化,在视线所及的方寸之间呈现出多变的姿态,微妙动人。丹麦金属首饰艺术家金·巴克认为图章戒指的徽章可以提供一个人身份的线索,可通过夸张的形式在金属上刻下一个旷日持久的隐喻。作品《膨胀》(图35)是由一块含金量999.9的黄金精心焊接而成的,它被热气吹起,象征着自我膨胀的危险。佩戴时,肿胀的印戒会慢慢塌陷,闪亮的铜绿会产生划痕,佩戴者会意识到夸张的危害。印度金属艺术家拉杰什·戈格纳关注人与每天使用的最熟悉的物体之间的互动,其作品兼具实用性和功能性,也反映了他对于社会中新的趋勢和文化变化的观察。在作品《拉链盘子》(图36)中,他探索了一个器物如何像拉链一样被“解开”,这种尝试凸显了银所具备的无限可塑性。

图33.《浮雕银器》,前田宏智,日本,18厘米×18厘米×23厘米,银,2016

图34.《漩涡胸针》,安德鲁·兰姆,英国,7厘米×7厘米×1厘米,钛、贵金属合金,2020

图35.《膨胀》,金·巴克,丹麦,6.5厘米×4厘米×2.5厘米,金,2018

图36.《拉链盘子》,拉杰什·戈格纳,印度,15.5厘米×15.5厘米×1厘米,银,2019

图37.《大橙叶项链》,简·亚当,英国,15厘米×15厘米×1厘米,阳极氧化铝,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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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与世界


1.和谐共存——共享多元文化


工艺美术发展的历史是人类文明不断进步、不断发展的具象化呈现,世界工艺美术在发展过程中通过国家之间的交流互相影响、和谐共存。在世界文明沟通交流日趋频繁的当代,各地区、民族之间的金属艺术交流得到了增强,在制作工艺、材质特性、艺术风格等方面进行了全方位的交流与沟通,并通过国内外的高校之间的交流,逐渐延伸到各民族之间传统工艺的互动。


日本象嵌工艺源于中国传统金银错工艺,传入日本后产生了别具特色的工艺技法和艺术风格。日本金泽美术工艺大学原智教授善于提取自然构成元素为创作主体,作品《螺》(图38)在技法上使用金、银线的象嵌技法来表现,表面使用了鱼子象嵌技法,嵌上了一个个半球状的点,使得观赏者在移动视线时可以感受到不停变幻的光芒。韩国首尔国立大学徐道植教授的作品《十月一日》(图40)将金属器皿与大漆相结合,在反复锤击硬质金属板材形成空心器皿的同时,也记录了控制艺术家身心的能量流。运用各种颜色的漆,将想象力和记忆力具象化,从而表现出十月的美丽风景。中国金属艺术家刘东的作品《现代壶系列》(图41)在日本传统木纹金工艺银、铜材质的基础上,融入了钛这种新的金属材料,作品表面自由装饰纹样与蓝紫色提梁相呼应,圆弧形的底部呈现一种既有个性又偶然的状态和全新的视觉体验。英国金属艺术家克里斯·奈特将“容器”视为表达其所属时间和文化的工具,亦是“文明社会的载体”。其作品《碗上的绘画》(图42)以中国银器之乡鹤庆新华村的自然景观为灵感,从一幅直观的、与乡村和城市景观中的线条和结构相呼应的素描线条开始,通过计算机辅助设计和熟练的金属工艺技艺将草图转化为三维物体,透过作品思考周遭事物被赋予的价值,还思考该如何理解它们在日常生活中的作用和情感意义。

图38.《螺》,原智,日本,20厘米×20厘米×18厘米,金,银,铁,2018

图39.《注》,孙秋爽,中国,15厘米×15厘米×20厘米,银、黄铜、黑檀木,2018

图40.《十月一日》,徐道植,韩国,22厘米×23厘米×23厘米,紫铜、大漆、金箔,2020

图41.《现代壶系列》,刘东,中国,15厘米×15厘米×15厘米,银、铜、钛,2019

图42.《碗上的绘画》,克里斯·奈特,英国,45厘米×25厘米×25厘米,银,2020

图43.《恣生》,方笑晗,中国,10厘米×10厘米×15厘米,铜、银、赤铜、四分一(银铜合金),2019


2.殊途同归——共创美好未来


工艺美术作为人类物质与精神的双重诉求,在当代社会应肩负起维系人的情感、丰富人类精神文明的新的历史责任,人民群众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也是当下工艺美术不断创新发展的源动力。传统手工技艺作为人类文明的宝贵财富,要适应时代发展的需要,只有定位新时代下工艺美术的功能和价值,探索金属艺术在新时代的创新发展模式,才能更好地为大众、为社会服务。


器物的文化属性在当代尤为重要,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根与魂。笔者的作品《文以铸魂》(图44)选取中国传统文化精髓——青瓷意象及经典造型,加以创造性的解构与重塑,旨在表现中华传统文化在新时代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展示古老文明在现代社会与新技术、新工艺碰撞中焕发出的新活力。该作品金属材质与陶瓷意象既有契合又有对比,充分展示出传统文化在新时代全新的凝练与熔铸,展示出中华文明生生不息、与时俱进的独特魅力。中央美术学院滕菲教授的作品《同一个世界》(图45)则是对新冠疫情的思考。世界作为一个整体,需要人类团结一致互相帮助,才能共渡难关。作者通过提取乐曲《我们是世界》中的关键词旋律,采用孩童手笔设计制作,成为纪念天下每一个平凡而可爱的人的纪念碑。日本东京艺术大学副教授岩田広己以日常中无心之事与无法可视化的现象为主题,作品《回忆》(图46)以植物的成长和发展等积极因素为要素,制作了可以佩戴在身体上,拥有象征性意义的胸针,力求通过自己的首饰作品能够使观众和佩戴者对未来产生积极的想法。韩国首尔国立大学闵复基教授的创作源于时代生活,作品《傅立叶的镜》(图47)表现出世界可能在不断发展的巴洛克式皱纹中前进。作者通过敏锐地观察互联网这一虚拟空间带给人类社会的数字革命,力求在首饰创作中反映数字时代的特点。透过本次展览,我们能够看到金属艺术家对于社会发展的历史责任和人文关怀,是新时期人们对于金属艺术期望的强有力回应,这种原动力必将不断推动金属艺术跨入新时代。

图44.《文以铸魂》,王晓昕,中国,30厘米×20厘米×20厘米,银、珐琅、金,2019

图45.《同一个世界》,滕菲,中国,24厘米×11.5厘米×5.3厘米,不锈钢,2021

图46.《回忆》,岩田広己,日本,10厘米×10厘米×5厘米,银、23k金,2016

图47.《傅立叶的镜》,闵复基,韩国,0.56厘米×0.56厘米×0.08厘米,银镀金,2020

图48.《项链》,王春刚,美国,35厘米×5.5厘米×3厘米,银、珐琅、珍珠,2019




结语


工艺美术契合人类的物质、精神生活的诉求,延绵不断发展至今。在当前国家大力提倡“工匠精神”的背景下,工艺美术的工艺美学、工艺文化被整个社会高度认可,其作为传统文化的物化载体,对塑造新的社会形式、民族精神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新的经济模式、新的消费群体、新的生活方式也要求工艺美术紧跟时代潮流,继承传统,拓展功能,以满足人民群众对于工艺美术日益增长的需求。


本次展览在中国工艺美术发展的新时期下,较为全面地展现了当代金属艺术在继承中创新、在创新中发展的崭新面貌。希望能够对广大工艺美术创作者产生一些启发和思考,让我们共同努力推动工艺美术复兴,创作出更多能够反映中国民族精神与价值观的工艺美术作品,更好地服务于人民群众的高品质生活,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做出更大的贡献。


来源:《装饰》,作者:王晓昕,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孙秋爽,上海建桥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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